“你的心一直向着李唐皇族,这是你祖父、父亲的遗愿,还有,这也是李贤对你的嘱托,你根本一刻未忘。这些年,是我委屈你了。”武曌像是在自省着什么,“我就像是拿错了不属于自个人的物件,无论多久,还得还回去。”
婉儿依然笑着:“我知道您一定想听奴婢说出誓死要追随您这样的话,可惜奴婢不能口是心非,更不能欺瞒您,我当然会选择去侍奉新帝,他是您的儿子,我侍奉他,也是侍奉您。至于您说的那些逝者,人都不在了,愿望又有什么重要?”
武曌拢一拢头发,以故作平淡的口吻说:“我从来都知道,我的婉儿不是甘于平庸的人,无论风浪多大,都会和掌舵的人在一起。”
婉儿摇摇头,心底发出无声的叹息:“您该颐养天年了,天下的担子这么沉,交给另一个可信的人去帮您挑,那是我们敬爱您。”
“你终于承认了,婉儿。”武曌难掩痛心。
婉儿意识到是这个脱口而出的“我们”出了问题。
“说我有意将江山交付给张氏兄弟的流言是你让人传出去的吧?宫中从来便是盛产流言的地方,每个人都是流言的源头,你这样设计是为了促成那帮人加快行动,这一点无论是李显,还是太平,抑或李旦,他们全是心知肚明的,说来可笑,那个蒙在鼓里的人这一次居然是我。”武曌苦笑了一下,“我老了,不中用了,或者说我还是太信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