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考伯先生说完这番话后,重新坐下,神情严肃地一连喝下两杯潘趣酒,接着更加庄严地说:“在这次离别之前,我还有一件事得做,就是要履行一项法律手续。我的朋友托米·特雷德尔先生,有两次为了帮我的忙,在期票上给我‘具名作保’,要是我可以用这种普通的说法的话。第一张期票到期时,托米·特雷德尔先生——简单地说吧——被我置于困境之中。第二张期票眼下还没到期。第一张期票的欠款数额,”说到这儿,米考伯先生掏出一个笔记本,仔细看了看,“我相信,为二十三镑四先令九便士半;第二张的款数,据我的记载,为十八镑六先令二便士。这两笔加在一起,要是我算得不错的话,为四十一镑十先令十一便士半。现在请我的朋友科波菲尔替我核对一下,看我算得对不对?”
我照办了,发现完全正确。
“要是我离开首都,”米考伯先生说,“离开托米·特雷德尔先生时,不把这笔债务清理了,那这件事会重重压在我的心头,使我难以忍受。因此,我为我的朋友托米·特雷德尔先生拟好了一份文件,现在我手里拿的就是;通过这个文件,我所期望的目的就可以达到。现在我请求我的朋友托米·特雷德尔先生,收下我这张四十一镑十先令十一便士半的借据。这样,我就可以恢复我的人格尊严,又可以在我的同胞面前昂首阔步了,这是我很高兴的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