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是你这样说的话,”克里克尔先生说,他脑门上的青筋暴得更厉害了,“我认为,一直来你完全错了,你错把这儿当成贫民救济院了。梅尔先生,请你走吧。越快越好。”
“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。”梅尔先生站起来说道。
“请吧,先生!”克里克尔先生说。
“我向你告辞了,克里克尔先生,还有你们全体同学,”梅尔先生朝整个教室看了一眼,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,说,“詹姆斯·斯蒂福思,我对你最大的愿望是,将来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事感到害臊。眼下,我决不能把你当作自己的朋友,不管是对我来说,还是对我所关心的任何人来说,都是如此。”
他再次伸手在我的肩上拍了拍,然后从书桌上拿起自己的笛子和几本书,让钥匙留在那儿给他的接任者,把他的那点财产往腋下一夹,就走出教室去了。接着,克里克尔先生通过滕盖发表了一篇演说,演说中他对斯蒂福思表示感谢,感谢他维护了萨伦学校的自主和体面(虽说也许激烈了一点);演说结束时,他还跟斯蒂福思握了握手,我们则接连欢呼了三声——至于为什么欢呼,我就不大清楚了,不过我猜想是为斯蒂福思,所以也跟着他们一起欢呼了,尽管我心里感到很难过。随后,克里克尔先生还用手杖打了托米·特雷德尔一顿,因为他发现特雷德尔不仅没有为梅尔先生的离去欢呼,而且还淌着眼泪。打过以后,克里克尔先生便回到自己的沙发那儿,床铺那儿,或者是回到他原来的不管什么地方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