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以先上早餐室去,”贝茜在前引路穿过大厅时说,“两位小姐都会在那儿。”
不一会儿,我就进了那个房间。这儿的每件家具都还在,完全跟我第一次被带来见勃洛克赫斯特先生的那个早上一模一样,他站在上面的那块小地毯仍铺在壁炉前。我朝书架望去,我觉得我仍能辨认出比尤伊克的那两卷《英国禽鸟史》,它们仍放在第三格的老地方,《格列佛游记》和《一千零一夜》,也还放在它上面的一格。这些无生命的东西丝毫未变,而那些有生命的却变得难以辨认了。
两位年轻小姐出现在我的面前。一位长得很高,和英格拉姆小姐差不多,也很瘦,脸色灰黄,神态严峻。她看上去有点苦行者的模样,她那身极其朴素的装束,更让人加深了这种印象。一件下身是直筒裙的黑呢长衣,一个浆洗过的麻布领圈,头发从两鬓往后平梳,还戴着修女戴的那种饰物:一串黑檀木念珠和一个十字架。我猜想这准是伊丽莎,虽然我从她那张拉长的、毫无血色的脸上,简直看不出这和以前的她有什么相似之处。
另一位当然是乔治安娜了,但已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乔治安娜——纤弱的、仙女般的十一岁的小姑娘。这是一个如花似玉、十分丰满的妙龄女子,标致得像个蜡人儿。端正而漂亮的五官,含情脉脉的蓝色眼睛,鬈曲的金色头发。她的衣服的颜色也是黑的,可是式样和姐姐的完全不同——要飘逸和合身得多,她看上去非常时髦,正如另一个看上去很像清教徒一样。